2021年國家財政賬本：超收少支，萬億級“剩錢”今年發力

近期財政部公布了2021年財政收支情況，全國超30萬億元收入和支出賬本備受市場關注。

受經濟穩步復蘇等影響，財政收入出現恢復性增長。不過，隨著經濟下行壓力加大、減稅降費等影響，今年財政收入增速或將放緩。由于去年財政蓄力明顯，為今年發力提供基礎。

收入好與憂

財政收入尤其是稅收收入被稱為經濟“晴雨表”。近些年經濟增速放緩，財政收入進入中低速增長區間，2020年疫情沖擊下，財政收入更是出現罕見下滑，財政工作面臨挑戰之大多年未有。但隨著經濟穩步復蘇，2021年財政收入出現恢復性增長，且明顯好于預期。

財政部數據顯示，2021年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202539億元，同比增長10.7%;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98024億元，同比增長4.8%。

跟年初預算報告相比，去年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超收約4800億元，全國政府性基金收入超收約3500億元。

財政部副部長許宏才不久前在國新辦發布會上解讀說，財政超收建立在我國疫情防控成果持續鞏固、經濟持續穩定恢復的基礎上。受經濟持續穩定恢復以及大宗商品價格上漲等因素影響，我國企業特別是上游企業營業收入和利潤增幅較高，帶動財政收入增長。

去年財政數字好看，跟2020年受疫情沖擊財政收入下滑、基數較低也有關。拋開此因素，與2019年相比，去年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增長為6.4%，兩年平均增長僅3.1%，低于經濟增速，財政日子依然難過。

去年財政超收是建立在國家加大減稅降費力度基礎上，因此并未增加企業負擔。自2016年以來，為了減輕企業負擔，中國實施較大力度的減稅降費政策。根據財稅部門數據，“十三五”時期新增減稅降費規模高達7.6萬億元。去年減稅降費規模也增加至1.1萬億元，規模僅低于前兩年。

今年為了給企業紓困，中央要求實施力度更大的減稅降費政策。多位財稅專家告訴第一財經，預計今年減稅降費規模超過1萬億元。

從去年月份收入數據來看，受經濟下行壓力逐步加大和前期基數效應降低、制造業緩稅費等影響，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速明顯放緩，去年12月份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速同比下滑約15.8%。

正是考慮到經濟下行壓力加大，且今年將實施更大規模減稅降費政策等因素，不少省份在2022年確定一般公共預算收入預計目標時，明顯低于上一年。

盡管以地方政府賣地收入為主的全國政府性基金收入繼續創歷史新高，但受嚴格的樓市調控和房企資金緊張購地意愿下降等因素影響，去年土地出讓收入增速快速下行，一度為負數。

粵開證券首席經濟學家羅志恒曾告訴第一財經，在房地產金融收緊、監管趨嚴的情況下，房企(尤其是民營房企)的購地能力和購地意愿出現趨勢性下降、短期內難以反轉，疊加年初高基數因素，預計土地出讓收入在一季度仍將下行，全年增速前低后穩。預計今年受房地產市場降溫影響，土地出讓收入將大幅下行，同比增速或在-5%左右，節奏前低后穩。

不少省份在今年預算報告中預計，土地出讓收入將明顯下滑。

支出蓄力，萬億級結余資金今年發力

與去年財政收入超預期相反，財政支出明顯低于預期。

財政部數據顯示，2021年，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246322億元，同比增長0.3%。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113661億元，同比下降3.7%。這兩項支出增速均低于預算報告目標。

華創證券研究所所長助理、首席宏觀分析師張瑜分析，去年年末財政沒有突擊花錢，而是選擇弱勢收官，留力今年。2021年12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兩年平均增長-0.02%，全年財政支出增速僅0.3%，創40年新低。這僅完成預算目標98.5%、結余3798億元，預算完成度為近年最低。結余按預算法規定應用于設置或補充預算穩定調節基金，給今年提供資源和空間。

中國政法大學教授施正文告訴第一財經，財政支出相對乏力，一方面是地方為增強財政可持續性，支出從嚴;另一方面，跟各級政府過緊日子，大力壓縮一般性支出有關。此外，由于缺乏好的項目和管理更為嚴格，一些投資性支出增速明顯放緩，但民生支出依然得到有效保障。

這也可以從去年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主要科目數據中看出來。去年，教育、社保等民生類支出增速明顯高于平均增速。而城鄉社區、交通運輸等基建類支出增速出現下滑，對應的去年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增速幾無增長。

值得注意的是，去年一般公共預算支出中，債務付息支出首次突破1萬億元。考慮到政府性基金賬本中付息支出，地方政府償債壓力有所加大。不過，總體來看風險安全可控。

經濟下行壓力加大，中央要求今年經濟工作穩字當頭，其中積極財政政策要保證財政支出強度，加快支出進度，并適度超前開展基礎設施投資。

去年超收、短支使得萬億級財政資金可在今年使用，這有利于今年保持適當財政支出強度，促進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

張瑜測算，今年一般公共預算賬本中將有1.1萬億元去年的“剩錢”可花。具體包括，約0.5萬億元的超收收入，約0.2萬億元的緩稅費收入，約0.4萬億元支出結余資金。

除此之外，由于去年上半年穩增長壓力相對較小，體現在政府性基金賬本中的地方政府專項債券發行節奏前慢后快，其中第四季度發行的約1.2萬億元專項債資金，相當部分將在今年落地實施，這也有利于擴大今年有效投資，促進經濟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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